【金钱组】擦肩而过
普设/半虐向 文笔不成熟，感谢阅读
阿尔患上一种无法生出任何感情的病，老王爱了他一辈子，但阿尔因病将世人平等对待，就是莫得感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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联大的夜晚一向很热闹，除开灯火通明的图书馆，操场和校园大道上也全是或单或伴行的学生。
大学的生活总会比中学时多彩，晚饭过后，操场上便聚了几堆人，他们是音乐社或舞蹈社的成员，每当这时，操场便成了他们闪耀的舞台。
今天闪耀的是另一个人，那人被大家拥簇者，明明他只是一名观众，但所有人的心思却没在表演者上。
这或许会有点不太尊重演奏者，但人自己也在看着阿尔。
阿尔弗雷德只站在那，关是他那媲美明星的俊俏脸庞，便足够吸引人。更别说他自带着的清冷淡漠的气质让人见了便不忍心移开眼睛。
平常这人也不会出现在人多的场合，上课都尽量抢着最后一排坐，吃饭都喊得外卖。因此尽管学校很多人都想见见这个校草也没多少人能见到。
像今天这样的场合还真有点让人意外的。但王耀知道这不是意外，是他费了老大的劲才把阿尔弗雷德拖了出来。
“是阿尔和王耀欸，这两帅哥也会下凡来与民同乐吗？”
“阿尔弗雷德没怎么出来过我知道，但人家王耀挺活跃的啊，经常能在学校和他偶遇呀？”
“但今晚怎么阿尔也出来了，好惊喜，我看到他快晕啦！”
“你这话说得，没看这俩一起来的啊？人家陪对象出来玩还要跟你报备呢？”
“哎，好羡慕王耀。”
“其实我不知道羡慕哪一个？”
“好想上前打招呼啊。。。可是阿尔还是那副高冷的样子，我有点怕他不理我。”
“我也，平常他也就和王耀说话吧？”
听到周围人的交谈声，王耀虚荣心有被小小的满足到。他今天就是带着私心把阿尔拖出来的，就是想让更多人误会他俩是一对。
没错，就是误会。王耀忽得有些低落了，其实只要那些人试着跟阿尔搭讪，阿尔一定会礼貌且温柔地回复他们的，他对所有人都一样的。
王耀喜欢阿尔弗雷德很久了，从中学认识以来，王耀便决定想和阿尔过一辈子。他带着忐忑跳动的心接近阿尔，本以为他会像大家说得那样是一个高冷难接近的人，但王耀很快就发现，他是一个温柔却冷血的人。
王耀跟阿尔接触时，便发现阿尔极其有礼貌有教养。他还很温柔，他会在跟人对话时注视着那人的眼睛，认真且专心，让人感觉不到被敷衍。
他还很会照顾人，只要王耀身体不舒服，他总会发现，并一直关心王耀的身体，还会叮嘱他记得吃药，有时甚至很贴心地主动带饭。
王耀起初以为是阿尔也喜欢他，毕竟他对其他人不像对自己这样。
可当王耀发现，阿尔弗雷德对一切主动来与他接触的人态度都一样时，在拜访阿尔家发现他对待自己和他父母都一样时，在两人升入同一所大学王耀表白被回复从未有过感觉时，王耀知道，自己对于阿尔弗雷德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王耀也永远忘不了他表白那天的难堪与无措。
“为什么？你说你对我从来没有感觉？”王耀此时愤怒到极点，他想过很多阿尔会拒绝他的理由，比如不合适，只是朋友，他不喜欢自己。
可偏偏没想到自己收到的是一句从来没有任何感觉。
王耀咬破了唇角，他颤抖着指向阿尔，“从来没有感觉？莫非我们相处这么久你就当我是个陌生人吗？”
“就算是朋友，也不会叫没有感觉吧！那你对我做的事又算什么？”
“没有感觉你为什么要在我生病时那么照顾我？一直帮我贴水，帮我买饭，还带我去医院？”
“为什么我喊你出去玩你去了？我想去你家你同意了？没有感觉算什么借口？”
“就算作为朋友，我们认识这么多年，一起上学，一起吃饭，一块玩耍。我付出的真心就被你一句没有感觉给搪塞了？你但凡说声你不喜欢我我也没这么生气！？”
“怎么就没有感觉？跟我一起你没有开心过？伤心过？没有哪一秒想过这兄弟能处？或者连讨厌我的感觉也没有？你把我当什么？”
阿尔弗雷德很平静地看着王耀，其实他只知道王耀似乎很生气，因为他的一句话。这让阿尔弗雷德想起很久以前父母发现自己感情障碍的时候，也是这个样子。
“阿尔，你看看妈妈？你看着妈妈不开心吗？妈妈给你好吃的你不喜欢吗？那刚才妈妈打你你不伤心吗，不怪妈妈吗？你为什么对妈妈一点感情也没有？为什么？”
母亲绝望又痛苦的神情和此刻王耀的神情结合，但阿尔弗雷德只知道这个表情叫“生气”，是他多年的观察得出来的结论。
可是他不知道生气的感觉，因为他从未生气过，他看着王耀，说出当年对母亲说的同样的话。
“可是我就是没有感觉啊，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。”
阿尔弗雷德想起母亲的叮嘱，又接着说，“因为我情感障碍症，我对一切都是没有感觉和情绪的，医生是这么说的。”
阿尔弗雷德的成绩一直都很优秀，因为他总是不断地在学习。
母亲说为了他不被欺负和特殊对待，他要学会不主动跟人说话，除非必要场合。
母亲还跟阿尔说要对人有礼貌，要懂得照顾他人。
阿尔知道何为礼貌，何为照顾，他只是感情障碍，但他不傻。
因此他知道要做个好孩子，听父母的话，但如果父母的话违背道德准则和法律条约，他是可以不听的。
但母亲并没有犯错，所以阿尔很听母亲的话。
他做到了不主动和人说话，他知道很多人说他高冷难以接近，可是听到也没有感觉。他做到了对每个主动与他说话的人都礼貌相待，细心照顾。
从各种知识和父母的话语中，他知道和人说话要看着别人，不然不“礼貌”。要时不时和家里人汇报在学校的情况，不然家里人会“担心”。
因此在王耀主动和他接近时，他礼貌地对待了王耀，并很平静地接受了对方想要邀请自己放学一起回家的请求。
因为母亲说了对于别人的请求，他为难地话可以拒绝，可是阿尔不知道为难的感觉，他根据对于“为难”的词义分析，觉得王耀的请求并没有达到他“为难”的标准，便答应了下来。
阿尔向往常一样跟父母汇报了自己的情况，包括答应王耀。母亲听完后沉默了许久，她饭后对阿尔说，“恭喜你有了一个朋友了。你以后要对朋友好点哦。”
自此阿尔又开始学习，如何做才能算对朋友好。但他知道，“照顾”也算一种好，作为一名受过良好知识教育的正常智商的人，阿尔很理解“朋友”这个词，但他显然不理解朋友代表什么含义。
他只知道这个朋友生病了，他要照顾朋友，朋友邀请自己出去玩，他理应陪着朋友出去，而且他也想体验“玩”的感觉。
他知道王耀会一直很专注地盯着自己看，他知道王耀喜欢自己，因为他带王耀回家那次，王耀的心思被母亲发现了。
那夜母亲很开心，她将阿尔抱在怀里，轻轻地抚摸着阿尔的后背。
“我们小阿尔也被人喜欢着呢，妈妈好开心啊，我们小阿尔还能被其他小孩喜欢呢。”
母亲又突然放开阿尔，很认真地盯着阿尔的眼睛，“可是那个孩子太可怜了，他喜欢的是你。你连和他保持关系的基础都是人家不放弃你，你回应不了他的。”
“可是妈妈好希望你以后不是一个人，妈妈好想那个男孩能一直不放弃你。妈妈现在自私地想让你回应那个男孩，哪怕一句喜欢。”
“可妈妈又不想骗着他，他看你时眼里有光，而且他还对爸爸妈妈这么好，妈妈不想骗他。所以答应妈妈，如果哪天他说了喜欢，你要说出你真实的情况。”
“妈妈好对不起你们，妈妈好怕你们以后不能在一块了。如果你有基本情绪，你应该会和你父亲一样，对喜欢的人从不掩饰。也许那个男孩真的是你喜欢的样子。”
阿尔弗雷德轻轻抹点母亲的泪水，他将母亲搂入怀中，他知道这样做可以让母亲不哭。
“妈妈，我不会孤独的。”因为我不会感到“孤独”，尽管你觉得我会，但我感觉不到。
阿尔弗雷德看着低头的王耀，知道他此时“情绪低落”，因此阿尔认为王耀对来操场看人唱歌不感兴趣。
“要回去吗？耀。”
王耀失神地点点头，他刚才一不小心又想起了那天知道阿尔生病时的样子。
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走在校园里，其实操场离宿舍不过五分钟距离，但阿尔弗雷德认为王耀此时需要平复心情，这任谁看了不说一句贴心。
王耀最爱也最恨的就是阿尔的这份贴心，阿尔从不愚蠢。他就算没有感觉和情绪，但多年的学习与分析积累，他总知道什么能让人感到“舒服”。
这是一种高情商的表现，但这个人却没有感情，他甚至不知道悲欢痛苦是什么滋味。
其实王耀在知道阿尔生病后，他就不生气了。因为他找不到理由生气了，阿尔甚至不是不在乎他而拒绝他的。阿尔甚至不懂“在乎”的感觉。
但阿尔总能表现得很“在乎”，很显然他有一对很好的父母，他们教会阿尔很多真善美的事物，但阿尔对于人的感情实在没有掌握的度。
如果没有大量的观察和学习，他甚至无法理解他人表现出的情绪是什么。王耀很庆幸阿尔学会了，这样阿尔就不会因此得罪很多人。
王耀自那次后再也没有提起过喜欢，倒不是他放弃和阿尔做朋友，只是他知道阿尔无法回应自己，而阿尔很尊重他的感受，王耀并没有因此离开阿尔，他觉得做朋友也不错。
反正阿尔这样也不会答应其他人啦。
王耀只是心疼阿尔。他心疼阿尔无法感受人的情绪。
王耀心疼阿尔无法去“爱”，去“讨厌”，去“愤怒”，去“伤心”。阿尔知道父母爱他，可他却体会不到爱，更无法表达爱，他懂“爱”，但不懂爱。
王耀一想到他的男孩从小到大，不会因为父母的夸赞而开心，在被人欺负时不知道去委屈，考到第一名时没有满足感，被表白时没有任何感觉，连拒绝人都要说一遍自己是病人，王耀心里就痛，他完全想象不到那是什么样的孤独，可是这个男孩偏生连孤独都不会。
王耀仍然爱着阿尔弗雷德，且越了解阿尔的情况，他陷入的就越深。
他觉得自己有感觉，自己有情绪，那就他陪在这人身边，仔细地向男孩描述一个有感情的世界。
因此王耀带阿尔来操场，他告诉阿尔人们对着那些表演者欢呼，是因为他们“喜欢”，他们觉得“对自己胃口”，他们“感兴趣”。
王耀会解释那种感觉是如何的，王耀会指着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告诉阿尔，这个人心情可能是如何。
王耀也会告诉阿尔，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过，要保持一个度，这叫距离。不然会给人一个你“特别在乎”人家的错觉，这是很撩人的。
阿尔也在王耀的牵引中学到很多，他更能准确地判断每个人的表情代表着什么情绪，也更懂得在不同场合通过观察身边人来选择自己的定位。
阿尔也学会如何保持距离地“有礼貌”，因为王耀说了，只要不是他，一律按照王耀定的从陌生人到好朋友的社交距离行事。
阿尔也因此在学校有了许多“朋友”，他也更加像一个普通大学生，会参加许多活动，认识很多带走不同情绪的人。
可再也没有人像王耀那般跟他表白了。因为大家都觉得他们是一对，而王耀说为了不让更多人伤心，也不让他每次拒绝人都报一遍自己的病情，以后只要默认他们俩是情侣就行。
阿尔知道这个是欺骗，而且他总结出这可能是王耀的“私心”，但阿尔并没有拆穿他，因为母亲说如果没有这个病，他们本该是一对的。
因此就这么被王耀带着很多年，从青壮到老迈，王耀还一直带着阿尔感受世界。
一直带到双方父母离世，他们也即将离开。阿尔知道王耀要先一步离开，因为他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很久了。
阿尔看着睡多醒少的王耀和身边领养长大的儿子，他突然发现自己是有一个感觉的。
阿尔弗雷德一直是“想”的，他想感受“玩”，他想感受其他感受，他想感受“爱”，他想感受身为儿子、爱人和父亲的感受，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一生都在“想”。
因此阿尔看着醒来凝视着自己的王耀。
“耀，我或许是想的。我想下辈子能有你这般的感觉，想好好回应父母，想感受你的爱，想为优秀的儿子骄傲。”
王耀老迈无力地手已经无法触碰眼前人了，他双目含着泪，其实他听力也有些不行了。
可他偏偏听清楚阿尔弗雷德的话，王耀想着自己这辈子也不算白过了。
在生命弥时，他听到了从最爱的人口中说出的情话。
“我想，下辈子可以去爱你。”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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